重新认识“纯八度”

乐只

重新认识“纯八度”

作者：乐只

    “纯八度”很简单吗？我以前写过《纯八度的陷阱》，感叹看似简单的纯八度，不知道惑蔽多少人。不仅“纯八度”，动手给钢琴调律，理解“纯一度”也与众不同，我曾经著文《没想到，“纯一度”这么深奥！》。

    音程有“旋律音程”和“和声音程”，理论上来说，“纯八度”的旋律音程是倍频，如A4=440赫兹，A5=440×2=880赫兹，旋律音程没问题；然而，“纯八度”的和声音程，给人什么样的听觉色彩呢？有人想当然以为跟“纯一度”一样，“很和谐、很纯净、没有拍音”，那是理论上的推测，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。琴弦震动具有特殊性，基音（根音）的第一泛音，不是倍频而是略高，我的钢琴，A4的第一泛音不是880赫兹而是882.64赫兹，所以A4（440赫兹）和A5（880赫兹）的和声音程，不是“和谐的、纯净的、没有拍音的”，而是有点发胀，类似增三和弦的感觉。把A5调至882.64赫兹，即A4第一泛音，A4（440赫兹）和A5（882.64赫兹）的和声音程才是“和谐的、纯净的、没有拍音的”，这时的A5，实际上是A4第一泛音。

    以偏高的A5（882.64赫兹）为根音，依据“没有拍音”大法调出A6，可以想象，A6不是理论上的880×2=17600赫兹，而是882.64×2=1765.28赫兹。以此类推，A7更加偏高理论音高，A3、A2、A1反之偏低。这就是传统钢琴调律的“音准曲线”，高音区越来越高、低音区越来越低。传统听拍音调律，只有中央A4=440赫兹符合国际理论标准，其它键全部偏离。只不过，中音区偏离不大，高音区和低音区偏离最大，尤其是低音区和高音区，一高一低，此消彼长，偏差最大可达半音100音分。假如你在高音区弹旋律A，在低音区用主和弦A伴奏，感觉不谐和，隔得越远，越不谐和，好像弹错了和弦。

    传统钢琴调律“纯八度”的悖论在于，A3、A4和声音程纯净无拍了，旋律音程偏离不大，听觉正常；然后类推A4→A5， A5→A6……但是，不要只见树木不见森林，A3和A7呢？隔了四个八度，基音A3的泛音早已微乎其微了，冠音A7才不管什么A3泛音列，两者远非倍频比率，无论旋律音程还是和声音程，都是很不谐和的，更不要说A1、A2跟A7了。

    鉴于传统钢琴调律的基准音组定在泛音丰富的中音区，我们做个试验，把基准音组定在低音区大字二组，基准音组可以通过音准仪调至十二平均律的标准音高，然后听拍音往上八度扩展，这时不是“音准曲线”而是“音准斜线”；反之，把基准音组定在高音区小字三组，往下八度扩展，这条“音准斜线”更加离谱，这台钢琴简直没法弹。

    既然“音准曲线”、“音准斜线”行不通，究竟应该怎么办呢？很简单，摒弃听拍音泛音吻合的原始方法，利用音准仪或者调音软件，把钢琴键盘88个键调至十二平均律的国际标准音高，每个同名键如C1、C2、C3、C4、C5、C6、C7、C8都是理论上的倍频比率，所谓“音准直线”，就是共鸣良好的钢琴，尤其是低音区和高音区，泛音影响微乎其微，最适宜音准直线，共鸣效果最佳，秒杀传统钢琴调律的“音准曲线”。

    2021年2月20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