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标题: 诗与歌之关系(十八)汉诗有五言七言,音乐有五音七音。 [打印本页]

作者: 乐只    时间: 2017-10-11 09:54
标题: 诗与歌之关系(十八)汉诗有五言七言,音乐有五音七音。
本帖最后由 乐只 于 2020-7-5 08:58 编辑

       汉诗与歌关系(一)汉语跟音乐同源      
      平时给孩子讲音律乐理,视唱通俗歌曲,分析古典钢琴曲;汉语汉诗声律、格律、吟诵,不时有即兴发挥,灵感爆发,渐渐悟到了一些音律和声律方面的知识,把我的学习札记写出来共享。
      古老的中国汉语,先不说汉字,声音就非常神奇,竟然跟音乐同源。
      三千年汉语大致分三个阶段:上古音(先秦至汉,代表方言:粤语、彝语)、中古音(三国至宋,代表方言:客家语)、近古音(元至清,代表方言:北京话),五千年文明一直没有中断过,也表现在语言上。尽管经历了三个阶段,语音改变了许多,但是声调本质没变,仍然是地球上独特的声调语言,没有变成欧洲重音语言,从汉字记载、方言仍然可以清晰的追溯汉语源头。
      中国音乐起源早,非常发达,奇怪的是,唐朝以前,中国没有歌谱,也没有关于歌谱的记载。众所周知,《诗经》是吟唱的,从篇章结构可以看出“唱”和“歌”的特点;屈原《离骚》也是唱的,从诗体也可以看出来。荆轲刺秦皇,易水河边唱“风萧萧兮易水寒”、刘邦衣锦还乡唱《大风歌》“大风起兮云飞扬”,曹操唱“何以解忧,唯有杜康”,后世只看见歌词,没看见歌谱。难道古人把谱子丢得干干净净?可是历史并没有谱子的记载。原来,上古音是音高型旋律语言,四声对五音,汉语天然就是音乐,“歌长言”,就是说“长言就是歌”(把汉语拉长了就变成了歌),汉语包含了音乐的基本乐音。
      音乐最重要的两个属性音高和音值,汉语全具备。汉语是天然的音乐语言,首先得益于方块汉字,一字一音节,上古音每个字音可以对应一个音高,古四声“平上去入”对应音乐的五个基本音级“宫商角徵羽”。用简谱数字表示:阳平1、阴平2、入声3、上声5、去声6,用这个对应给《诗经》打谱,钟鼓之音令人惊喜。如:蒹葭苍苍,白露为霜。用简谱表示就是:
      蒹葭苍苍,2—2—2—2—,
      白露为霜。3-6(低八度)—1—2—
  汉诗与歌关系(一)汉语跟音乐同源      

      所谓伊人,5(低八度)—6(低八度)—2—1—
      在水一方。6—5—3-2——   
      这不是最具中国特色的商调式吗?没错,上古音凡是押平声韵的汉诗,不是宫调式就是商调式,主要是商调式。平声韵的重要性,在上古音已经展现出来,唐朝的格律诗(中古音)干脆就押平声韵。为什么唐朝以前没有歌谱?因为汉语本身具有音高和音长,又具有旋律性的声调,开口就可以唱诗,所谓歌诗,不需要谱子。所以,汉诗押韵,就显得特别重要,相当于定调,这就是汉诗一开始就押韵的根本原因:为了给歌唱定调。
      还有更令人惊喜的。我们读《诗经》时,会发现反反复复的诗句,如《蒹葭》:第一段“蒹葭采采”,第二段“蒹葭凄凄”,第三段“蒹葭采采”,从音乐唱歌的角度,会发现第三段变调了,变成了徵调式。而反复出现的“蒹葭”和相似的句式,类似于西洋古典音乐的“主题再现”,“主题变奏”。西洋音乐家玩“主题再现”这一招,不过三五百年,我们的祖先三千年前就玩过了!

      上面说的,是音高。上古音以音高辨别声义,声调其次,每个汉字读音对应一个音高,每个字有自己的音域,不仅形成了“高高低低”的旋律,而且可以拖长变成平声,所有汉字读音都可以是平声。那么,音值(音长)呢?如何确定每个字的音值?上古音除了入声短促,其它声调可以随意拖长,拖长多少拍随便,不怕倒字,只要跟当时现场的情形相对应、跟古琴伴奏相对应。中国音乐没有拍子和强弱的概念,或者说,汉语这种旋律性语言,没有西洋拼音文字的重音语言那么看重拍子和强弱规律,架子鼓是西洋的玩意,中国民族音乐不需要那玩意。
      我这里说的只是《诗经》为代表的上古音,到了中古音,音高和音长有了变化,尤其是音长,大不一样了。
      2017年10月11日
作者: 王汉华    时间: 2017-10-11 10:47
沙发。
作者: 乐只    时间: 2017-10-11 15:07
本帖最后由 乐只 于 2017-10-11 15:08 编辑

      老乐从音乐的角度解释汉诗,类似学习札记,全是个人感悟,很多是辅导孩子时突发的灵感。还请各位老师指正。
      西洋古典钢琴,尤其是浪漫主义时期的钢琴曲,最喜欢玩“主题再现”和“主题变奏”,在中国春秋时期的《诗经》得到很好的体现,这是我打通声律跟音律首次重大发现。

作者: 乐只    时间: 2017-10-11 16:29
本帖最后由 乐只 于 2017-10-11 23:14 编辑

      汉诗与歌关系(二)为什么汉诗押韵,必须同韵?
      汉诗从起源就有一个现象:必定押韵、韵要相同。韵包括韵腹、韵尾、声调,如“创”(chuàng),韵腹是a,韵尾是ng,声调是↘,标在韵腹头上(u是韵头,不算韵)。上古音还没有平仄之说,也没有统一韵书,所有声调都可以押韵,所谓四声分押。但是对声调特别严谨,声调不同,即使韵部相同,也不算押韵。如“枝”(zhī)和“智”(zhì)是不能算押韵的。
      知道了上古汉诗即是歌的道理,四声对五音,就明白为什么声调这么重要了。枝(zhī)是音阶第二级(商),智(zhì)是音阶第六级(羽),唱起来,音高天地之别,两者绝对不能通用,否则主音不一致,调性不一致,乱套了。
      声调不同,即使韵部相同也不算押韵,这个汉诗押韵传统,从唱歌的角度最容易理解。这个规则从上古音到中古音,一直如此,天经地义,无人违反。只有到了需要给汉字谱曲的现代汉语,情形才有了变化,以后再说。
  

      2017年10月11日


作者: 乐只    时间: 2017-10-11 19:21
本帖最后由 乐只 于 2017-10-11 23:15 编辑

        汉诗与歌关系(三)关于汉语的音长(音值)。
       汉字是形、声、义的统一,连形状、声音也有意义,负载了这么多东东,这是拼音语言不可想象的。英文compser(作曲家)发音有什么意义吗?没有;形状表示意义吗?也没有,compser只是表意。而汉语单是发音就有意义,如“落” 是短促的入声,表示掉下来速度很快;“天”是长长平声,表示高远。有人做过测试,挑选数十组词义正反的汉字,念给完全不懂中文的外国人听,80%外国人可以正确判断“高、矮”、“天、地”、“肥、瘦”、“长、短”……证明汉语声音不是偶然的,是有意义的。
      我们天天写汉字、说汉语,习以为常,有谁注意到汉字和汉语是多么的特别?比较就知道了。我常给孩子打比方:英文“钢琴”pianoforte,有五个音节pi-a-no-for-te,中文才两个字两个音节。英文“强”forte,两个音节for-te;“弱”piano三个音节pi-a-no。我们汉语,“强”和“弱”都是一个音节,意思相反,从发音可以听出来;声调不同,可以形成平仄;都是一个音节,可以形成对应;都是方块字,可以形成美观的对仗、楹联……你看,汉字、汉语的格律就形成了,而拼音语言,音节不统一,发音没有意义,声调没有意义,没法形成中国式的格律。
      虽然一个汉字一个音节,但是汉语每个音节的音长是不一样的,这点特别重要。好像音乐的全音符(四拍)、二分音符(两拍)、四分音符( ♩一拍)、八分音符( ♪半拍),时值是不一样的。从中古音来说,平声长,仄声短,入声更短,平声韵脚特长。比如王建七绝《中秋望月》结句“不知秋思落谁家”,每个字时值(相对值)是:不(半拍)知(两拍)秋(一拍或两拍)思(一拍)落(半拍)谁(一拍或两拍)家(四拍),用长度线表示:不-知——秋—思—落-谁——家————
      这提示我们,诵读汉诗,尤其是中古音汉诗,千万不能千篇一律,平均音长,如一字一拍或者一字半拍,“不-知-秋-思-落-谁-家-”;现在流行一字一拍一重音:不!知!秋!思!落!谁!家!这是受西洋重音语言影响的朗诵法,我们汉语是旋律性声调语言,不是拼音重音语言,完全不同的两种语系,不能这样糟蹋汉语。
      2017年10月11日







作者: 乐只    时间: 2017-10-16 15:12
本帖最后由 乐只 于 2017-10-16 19:03 编辑

       汉诗与歌关系(四)共同的金科玉律“起承转合”。
      “起承转合”是民族曲式结构原则之一,所谓起部(即呈示)主题最初陈述;承部(即巩固),通过重复或变化重复来巩固主题;转部(即发展),发展主题,具有较大的不稳定性;合部(即结束),结束全段音乐。
      汉诗就是歌,就是曲,就是谱,理所当然遵循这个基本原则,是创作汉诗的不二法则。我跟孩子说,汉诗=歌=曲=画=照片=场景=视频……“起、承”是正面拍摄,“转、合”变换了一个角度拍摄。起承转合就是A、B、C、D。汉诗内容的“起承转合”在绝句(两联四句)中表现最突出,有不同的曲式结构:
      近体诗(绝句):A、B、B(粘上一句)、C,遵循格律诗“句内相间、联内相对、联间相粘”的原则。
      古体诗(古绝):A、B、A(回到首句)、C,实际上是两联一起排列,诗歌叫“折腰体”,失粘意不断。如韦应物《滁州西涧》:
      独怜幽草涧边生,上有黄鹂深树鸣。
      春潮带雨晚来急,野渡无人舟自横。
      通俗歌曲(songwriter)创作中,“起承转合”也是重要的曲式,大部分通俗歌曲,不管先有歌词还是先有旋律,大都遵循“起承转合”的思路,有A、B、C、D曲式,也有A、B、A、C曲式,后一种实际上就是汉诗“折腰体”,如王之一五年级写的儿歌《摇篮曲》,从歌词可以看出来:睡吧,睡吧(A),美丽的洋娃娃(B);睡吧,睡吧(A),可爱的小宝贝(C)。
      艺术是相通的,西洋古典音乐,很多也是遵循“起承转合”的法则,通过和声层层推进,不停的起承转合。如舒伯特《即兴曲 Op.142 No.3现代法国作曲家杜让《圆舞曲》。起承转合的进行,作曲靠和声,汉诗靠什么呢?靠意、靠押韵!韵脚就是主音,就是调式,这是汉诗跟歌最亲密的关系。
      2017年10月16日

作者: 乐只    时间: 2017-10-17 20:20
本帖最后由 乐只 于 2017-10-17 21:47 编辑

      汉诗与歌关系(五)汉语声调就是旋律线。
    汉语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声调语言,中国人天天说声调汉语,习以为常,不觉得有什么稀奇,有什么奥秘,有什么值得深究的。错了!汉语声调大有来头,搞清楚声调原理,汉语格律迎刃而解。
    汉语是单音节,一个字一个音节,不像西洋拼音语言,一个单词可能有多个音节;汉语又是声调语言,声调走向可以辨义,不像西洋拼音语言,声调走向不辨义,依靠单词的重音音节辨义。我经常跟孩子解释,这是中西两种完全不同的语言文化,由此产生两种音乐:中国音乐和西洋音乐。声调汉语产生了中国式音乐“唱字”,重音语言产生了强弱节奏的音乐。
    声调实际上就是声音的走向,平声平着唱(),上声往上唱(),去声往下唱(),入声急促唱(!),这不就是旋律线吗?!跟音乐的音程走向(平行、上行、下行)旋律是一样的。可以说,汉语就是天然的音乐旋律线。如“音乐”,中古音旋律性是→!(乐是入声),简谱表示音高是|2—30|;近古音是→↘(乐是去声),简谱是|6—61|,一个汉字就是一个音符(音高、音长),两个汉字就是两个音符,先后唱响,就是旋律音程。所以,汉语天然就是音乐,声调就是音程,就是旋律性,汉语不需要谱曲,文字就是谱子,稍加拉长,所谓“歌永言”(“永”是“长”之意),开口就可以唱。古代不仅诗词可以直接唱,非韵文也可以直接唱,所谓吟诵、诵读、吟唱。
    欧洲拼音语言,注重的是重音音节,不注重声调,只要抓住了重音,声调随你走向,意思也不变。英语说话,不时出现重音和弱音,由此产生了有规律的强弱拍子;又由于不用声调辨义,声调随意走向,故拼音语言需要谱曲,不像汉诗一样自成曲调。由此产生了记谱法(五线谱、简谱)、和声、奥尔加农复调……而汉语不需要这些玩意,不需要作曲家。
    我跟文友说,我惊讶的发现,近代以来中国人被鬼佬洗脑最严重、最彻底的,就是音乐,西洋音乐一统天下,入耳的音乐(包括民乐)全是西洋味,当今的中国人,很难听到纯正的中国音乐,古琴也用钢丝了。没有多少中国人会吟诵了,会唱汉字了,借助于西洋记谱法谱曲,完全不管汉语本身就是音乐旋律的事实,导致“倒字”不断,全然不觉,见怪不怪。罗大佑据说是“词曲咬合”最好的songwriter(写歌者),最近老让孩子吉他弹唱《童年》,忽然听出“等待着下课,等待着放学”,完全倒字倒胃口。“等√待↘”让人听成“登→呆→”。这就是用西洋作曲法给汉语谱曲的尴尬,两种语言形成两种完全不同的音乐,很难调和。
    为了拯救民族音乐的诗文吟唱,我曾经仿效中医和西医,提出了“中国音乐”和“欧洲音乐”两个体系,各自发展,不可偏废。
    2017年10月17日


作者: 王汉华    时间: 2017-10-17 23:39
乐只 发表于 2017-10-17 20:20
汉诗与歌关系(五)汉语声调就是旋律线。
    汉语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声调语言,中国人天天说声调汉 ...

“中国音乐”已经被“欧洲音乐”同化了!现在“中国音乐”已经很难与“欧洲音乐”抗衡。
作者: 乐只    时间: 2017-10-18 15:23
本帖最后由 乐只 于 2017-10-18 16:14 编辑

      汉诗与歌关系(六)汉语韵书就是中国乐理教材。老乐研究成果
      汉语要编韵书,这可能是地球人唯一,这是由于汉语的音乐性、歌唱性、声调性决定的,所谓诗歌,诗就是歌,歌就是诗,既然诗就是歌,就必须有统一的“乐理”,韵书就是中国古代的汉语音乐守则。
      中国最早的韵书是三国时期曹魏李登《声类》,之前没有韵书的记载。虽然没有统一韵书,但是汉诗押韵毫不含糊,不会出现不同韵,不会押不同声调的韵脚。为什么?汉诗本来就是唱的,四声对五音,不可能出现平仄通押的情形,也不可能出现韵脚不同韵的情形。虽然没有统一韵书,嘴巴会唱,耳朵会听,和谐与否,一目了然。李登的韵书《声类》,已经失传,据见过版本的古人记录,李登把一万多汉字按照“宫商角徵羽”五音分类,五音实际上起到四声作用,因为四声是李登数百年以后南朝的周颙和沈约发现和论证的,李登时代没有四声之说,以五音给汉字分类,这说明三点:
      一、汉字确实相当于音乐的音符,是有音高和音长的。
      二、既然汉字就是音符,当然可以开口即唱,汉诗押韵实则定调,汉诗=歌曲,诗=歌。
      三、上古音的声调,没有音高重要。上古音以音高辨义,不以声调辨义(不像中古音、近古音以声调辨义,音高次之),所谓“音高型声调语言”,每个字都可以拖成平声,不但不倒字,一样可以辨义。
      李登以后,经历了三国两晋南北朝,中国分裂了几百年,民族大融合,汉语发生了根本性变化,四声不对五音了,唱诗出现混乱了,于是就有了大一统隋朝人陆法言的《切韵》,把几万汉字按照四声“平上去入”归类(之前南朝周颙、沈约已经发现了四声),无法再用五音归类,汉语已经从“音高型语言”变成“声调语言”,声调比音高更重要了,不是每个汉字都能拖成平声了,“四声对五音”完成了历史使命,四声彻底代替了五音。
      那么,汉诗还能唱吗?
      2017年10月18日


作者: 乐只    时间: 2017-10-22 11:22
本帖最后由 乐只 于 2017-10-22 11:35 编辑

      汉诗与歌关系(七)汉字其实是音符。
      四声代替五音后,汉诗还能唱吗?当然能!不仅汉诗可以唱,汉文(非韵文)也照唱不误!只是音高和音值(音长)发生了变化,不过没关系,只要汉语还有声调,就有旋律走向,就能歌和唱。我跟孩子们说,你们要把汉字当作音符,当作五线谱的音符,我们中国古代只有文字,没有记谱法,文字就是谱,唱歌就是唱字,把声调拉长、注意音值就OK了。
      汉字是方块字,单音节,一个字就好比一个音符,两个字是两个音符,两个字就具有相对音高,先后唱就是旋律音程,就是旋律线,古人就是这样吟诵的。既然汉语自成旋律,无须另外给汉诗谱曲。西洋音乐传入中国后,汉诗和歌词被西洋作曲法套上了旋律,加上了有规律的强弱节拍,加上拼音语言非声调因素,稍不注意,就造成倒字。
      经过近百年洗脑,国人已经把汉语吟诵丢得一干二净,不知道汉语天然就是音乐旋律的常识,不知道什么是唱字,什么是倒字,以为古代汉诗只是歌词,尚有谱子没有保存下来;又以为要唱汉字,必须用简谱或者五线谱谱曲。总之,歌词和谱曲是分开的,天经地义的,能写歌词会谱曲会演唱就是实力派歌星;唱歌成了一种职业,普通人、读书人很多五音不全,不会唱、不敢唱,不知道古代能说话就能唱歌、永远不会倒字的历史,不知道古代读书人个个都是歌星,是吟诵读书、唱歌成长的。老乐带领孩子们唱诗,自己常常摇头晃脑的吟诵,在有些人眼里好像神经病,腔调怪怪的,不如流行歌曲那般“动听”。其实呢?老乐才是真正的汉语唱歌,从汉字出发,不敢说字正腔圆,起码咬文嚼字,绝不倒字;流行歌曲是西洋作曲法套上汉语,两条旋律冲突,十有八九倒字。

      汉语的奥秘在于,连声音都有意义,“开” 和“闭” ,前者是开口音,平声;后者是闭口音,仄声,绝不含糊,反义词不可能是一样的腔调,从声音、嘴形就能判断,“声义” 体现不出来,汉语魅力减半。而“声义” 只能依靠传统吟诵才能体现。给古典诗词谱曲,本来就是多余的,99%不得要领。中秋节再听老流行歌曲《水调歌头·丙辰中秋》(苏轼词,邓丽君、王菲演唱)真是不忍卒听,把好端端的好词,糟蹋得不成样子。
      2017年10月22日


作者: 乐只    时间: 2017-10-22 22:36
本帖最后由 乐只 于 2017-10-23 07:57 编辑

       汉诗与歌关系(八)《诗经·小雅·蓼莪》就是一首西周流行通俗歌曲。(老乐研究成果)
       蓼蓼者莪,匪莪伊。哀哀父母,生我劬
       蓼蓼者莪,匪莪伊。哀哀父母,生我劳
       瓶之罄矣,维罍之。鲜民之生,不如死之久。无父何怙?无母何?出则衔恤,入则靡
  父兮生我,母兮我。抚我我,长我我,顾我我,出入我。欲报之。昊天罔
  南山烈烈,飘风发发。民莫不穀,我独何害!
      南山律律,飘风弗弗。民莫不穀,我独不
      这首据称写于周幽王时代的汉诗,距今近三千年了,被誉为中国第一孝诗,感动了一代又一代无数中国人。孔子选编《诗经》,想必会影响他的孝观。西汉韩婴《韩诗外传》记载皋鱼名言“树欲静而风不止,子欲养而亲不待”,让多少孝子无奈!
      本文只分析该诗跟歌的关系。
       以前说过,汉诗是没有曲谱的,汉诗本身就是谱,既是歌词又是谱子。唐朝以前,中国没有记谱法,唐朝出现的公尺谱,也仅仅有音高而已,没有音值。没有曲谱,汉诗怎么唱?开口就唱!
      一、西周时代属于上古音汉语,四声对五音,我给第一章“谱曲”(为了防止音程大跳,65低八度;音值原则是,除了入声,每个字都可以拖长,具有钟鼎之声):蓼蓼(66)者(5)莪(1),匪(5)莪(1)伊(2)(2)。哀哀(22)父(6)母(5),生(2)我(5)劬(1)(1)。
      二、用中古音客家话依字行腔,天然就是“平长仄短、平低仄高、入促韵(平声韵)长”,除了上声、去声不能拉长,其它处理跟上古音基本一致。
      三、用近古音北京话依字行腔,只要把入声字变通为音值很短的去声,依然可以展现汉诗即是歌的风采。(吟唱略)
      当你分析该诗篇章段落时,你会惊讶的发现,现在的流行歌曲,很多不就是这个结构吗?A(a1、a2)、B(b1、b2)、A(a3、a4),所谓AB两段式。
      a1:蓼蓼者莪,匪莪伊。哀哀父母,生我劬。(四句2+2)
      a2:蓼蓼者莪,匪莪伊。哀哀父母,生我劳。(四句2+2)
      b1:瓶之罄矣,维罍之。鲜民之生,不如死之久。无父何怙?无母何?出则衔恤,入则靡。(八句4+4)
  b2:父兮生我,母兮我。抚我我,长我我,顾我我,出入我。欲报之。昊天罔!      (八句6+2)
  a3:南山烈烈,飘风发发。民莫不穀,我独何害!(四句2+2)
      a4:南山律律,飘风弗弗。民莫不穀,我独不(四句2+2)
      这进一步证实,诗经的诗体,反复重复,回环相扣,完全是为了唱的需要,跟现在的流行歌曲如出一辙。  如果不从这个角度理解,仅仅从字义的角度,你会对诗经的“啰嗦”不得其解,产生厌烦并疑问:汉诗数字本来就少,惜字如金,为什么还要反反复复?
      更令我惊讶的是,“父兮生我,母兮鞠我。抚我畜我,长我育我,顾我复我,出入腹我。”变化的是首字和第三字,“我”一直固定陪衬,强调的是首字和第三字,这让我想起了贝多芬著名的钢琴小品《致爱丽丝》有一段“15、35、25、45……”第一个音符才是旋律,弹奏时要突出;第二个音符是陪衬,弹奏时要弱化。类似的技巧,在西洋古典钢琴曲中并不鲜见,没想到,距今近三千年的周人,早就玩过了。
      2017年10月22日

作者: 乐只    时间: 2017-10-23 15:20
本帖最后由 乐只 于 2017-10-23 15:41 编辑

       汉诗与歌关系(九)音乐的节拍节奏和汉诗的平平仄仄。(老乐研究成果
      音乐的拍子,主要有两拍子、三拍子、四拍子,强弱有规律的交替,这是西洋音乐重要组成部分,是欧洲重音语言鲜明的特征,架子鼓应运而生。中国音乐产生于声调语言,没有强弱的拍子概念,据说民族音乐的“板眼”其实跟西洋音乐的拍子,还是有不同的。我们现在用西洋记谱法记录民族音乐,这是没办法的办法,其实不是中国味了。
      汉诗没有拍子,随意性较大,给吟唱者很大的发挥空间。到了唐朝产生了格律诗,有了平仄马蹄格规律,进一步规范了汉诗吟诵,类似于西洋音乐的拍子。
      音乐有了节拍,就有节奏,节拍和节奏是两个不同的概念。我给孩子比喻为:节拍是走路的步伐,永远都是“左脚、右脚、左脚、右脚……”节奏呢?是嘴巴喊的口号或者唱歌的旋律。伴随永远不变的脚步,嘴巴可以喊出不同的节奏,如“1、2、11、22、1111、2222、我们、是、接班、人、……”唱歌则有无数的歌曲可以配合脚步,脚步不变,嘴巴可以变。
      汉诗平仄也如此。平平仄仄、仄仄平平,只是“脚步”,所谓马蹄步伐,用词不一定也按照这个节拍,用词有自己的节奏。我给孩子举例“仄仄平平”造句:北海银滩(2+2)、北部湾潮(3+1)、望北京城(1+3),平仄格式不变,句子节奏变了。如元稹五律《霜降》的颈联:秋色悲疏木,鸿鸣忆故乡。平仄格式是:仄仄平平仄,平平仄仄平。元稹诗句并没有按照死板的节拍,而有自己的节奏:秋色—悲—疏木—,鸿鸣—忆—故乡——。平仄格式不变,诗句节奏变了,我们在诵读时是按照诗句节奏断句的,不是按照平仄格式断句,平仄格式跟诗句断句是不同的,汉诗跟音乐的拍子、节奏、乐句、钢琴弹奏的落提是一样的道理。不懂汉语声律奥秘的人,把平仄格式和诗句节奏相混,由此贬损平仄格式如果束缚手脚、如何迂腐如何该推翻,怎么就不想一想音乐的节拍?
      由此又想到,为什么汉诗要讲究声律?近体诗要讲平仄格律?就是为了唱的需要,汉诗等于歌,没有专门的谱子,曲和词合二为一。打破了汉诗声律,等于破坏了一首歌曲的规则,没法再像歌一样唱。反过来说,汉诗就是要唱的,不是念的,要把汉诗之美发挥到极致,必定得吟唱。看看当今,上至大学文学教授、广播电视,下至中小学老师和学生,有多少人明白古人的常识?
      我经常跟孩子说,音乐的拍子,是不会注明在简谱和五线谱每个小节上的;汉诗的平仄,也不会注明在诗句中。需要你听、看、唱时透过音符和诗句,看到拍子和平仄,然后学习作曲家如何在拍子的束缚下灵活运用节奏型、诗人如何在固定的平仄格式中写出灵动优美的诗句。
      2017年10月23日
作者: 乐只    时间: 2017-10-24 21:21
本帖最后由 乐只 于 2017-10-25 14:39 编辑

      汉诗与歌关系(十)“你要把汉诗当作谱子看”
      这是我经常跟孩子说的话,每每把诗当作歌、诵说成唱,反正一回事。古人作诗,无须专门谱曲,诗就是谱,字就是音符,直接就可以自己唱、别人唱、天下读书人唱,这是声调汉语的优势,天然具有音乐因素。而西洋拼音语言,有重音无声调,音高和音值也没有规律可循,还得请专门的作曲家谱曲,才能演唱。如德国作曲家门德尔松给诗人海涅谱曲《乘着歌声的翅膀》,西洋的语言特点,由此产生了作曲家这一职业。
      汉诗具有谱子功能,体现在哪里呢?
      一、汉诗押韵相当于确定调性。历史上各种韵书如《平水韵》、《词林正韵》,就是给作诗填词用的,作诗填词定好了韵脚,等于定好了调性,要保持调性统一,不然唱起来走调。诗词要转韵,相当于变调。      
      二、双音步和后来的平仄,相当于音乐的拍子。参照(九)音乐的节拍节奏和汉诗的平平仄仄。
      三、汉字有音高、音值、声调,跟音乐相似。上古音四声对五音,中古音“平长仄短、平低仄高”,近古音仍然有音高和音值,声调虽然没有了入声,仍然是声调语言,具有平行、上行、下行的音程走向。
      四、汉诗凭借起承转合推进,跟西洋乐曲不谋而合。
    五、汉诗划分诗句节奏,跟音乐划分乐句如出一辙。
      六、汉诗的段落结构,影响了白话文歌词,跟音乐的曲式结构相似。
      七、汉诗的创作手法,也体现在后来的音乐中。如《诗经》常用的反复,类似于西洋乐曲的主题再现;段落结构类似于西洋音乐的曲式结构;汉诗的转韵,类似于西洋音乐的变调……
      汉诗为何一开始就押韵?为了变成歌直接唱;为何一开始就不能平仄混押?因为音高不同;为什么后来出现了平仄?还是为了唱。这些有别于其它民族的声律特征,无一不是词曲合一的需要。
      2017年10月24日



作者: 乐只    时间: 2017-11-8 16:08
本帖最后由 乐只 于 2017-11-18 15:14 编辑

      汉诗与歌关系(十一)白话文歌词可以平仄通押。(老乐研究成果)
      以前我以为,流行歌曲大量存在平仄混押韵脚,是违反汉诗声律的。经过深入研究和体会,我否定了自己的观点,白话文歌词是可以平声韵和仄声韵通押的。
      在文言文基础上形成的古典诗词,所谓汉诗,为什么不能平仄通押?如“章”(zhāng 平声)和“涨”(zhǎng  仄声)不算同韵。这是因为汉诗直接就是吟唱的,不同声调的音高是不同的。按照四声对五音的原则,“章”是第一级“宫”,“涨”是第五级“徵”,音高相差很远,假如混押,唱起来就是变调了。在一首诗中换韵,如《诗经》大量的四言诗、张若虚《春江花月夜》,相当于唱歌转调。
      当今白话文歌词,撇开汉语业已存在的声调旋律,用西洋作曲法重新谱曲,汉字音高失去了意义,平仄可以通押,只是谱曲时应避免过分倒字,以免引起歧义。

      我最近给五年级孩子的班上写了一首班歌歌词,准备引导孩子谱曲。我尝试运用平仄韵脚。
  (A1)小鸟渴望翱翔蓝天,小鱼渴望潜游大
  我们是珠乡学子,美丽校园就是我们的舞
  (A2)教室传来琅琅书声,操场响起锵锵节
  我们是古城骄子,每天都在创造别样的精
  (B)女生是凤,男生是龙。笃学敏行,团结友
  我们是茁壮的小树,明天成为祖国大厦的良

      2017年11月8日

作者: 乐只    时间: 2017-12-20 15:24
本帖最后由 乐只 于 2017-12-20 15:34 编辑

    汉诗与歌关系(十二)汉诗和歌词,避免句句押韵的和声原理。(老乐研究成果)        
      汉诗句句押韵,称“柏梁体”,历史上也有人尝试,杜甫就写了一篇《饮中八仙歌》(“歌”是汉乐府诗体裁之一);现代白话文歌词,作词家常常句句押韵(平仄通押)。琅诵起来总觉得不太对劲,“柏梁体”汉诗,被历史证明不好而遭淘汰。究竟何因?从歌的角度最容易说明。
  冬至将至,给孩子分析杜甫两首七律《小至》、《冬至》,说到押韵,其实相当于歌曲的主音,主音还没有出现,让人有一种期待感,最终回到稳定的主音。套用西洋音乐的和声,从稳定→不稳定→稳定(解决),循环往复。汉诗也是一样,杜甫《冬至》:“年年至日长为客,忽忽穷愁泥杀人”,出现韵脚“人”,接着“江上形容吾独老”,没有韵脚,有不稳定感,这时有一种解决的期待,诗有了推动力,接下来得到解决“天边风俗自相亲”。颈联上联“杖藜雪后临丹壑”又出现了不稳定,下联“鸣玉朝来散紫宸”,又一次得到解决。如此类推,这跟西洋歌曲是一回事。
  从歌的角度,我甚至得出汉诗上联尾字,最好避免跟韵脚相同的韵母,即使跟韵脚平仄相反。不要以为平仄相错就行,其实从声音来说,也会减弱“解决”的力度,减弱期待感,降低韵脚的力量。我在给圣诞节歌曲《平安夜歌》配置和弦时,我甚至连续配置属七和弦(属和弦的属和弦),连续造成极不稳定的期待感,最后回到主和弦,显得非常震撼。
  同理,白话文歌词,也应该配合音乐旋律,在“稳定”和“不稳定”之间来回,避免每一句歌词都有韵脚,每一句都“解决”了,稳定了,推动力就减弱了,甚至没有了推动力,跟谱曲的旋律掐架。
  2017年12月20日冬至、圣诞节前。



作者: 乐只    时间: 2017-12-28 15:35
本帖最后由 乐只 于 2017-12-28 22:25 编辑

    汉诗与歌关系(十三)中国民族调式和词牌名,多得令人望而生畏。          我研究民族音乐调式,常常为调式太多、难以辨认头痛不已。就拿五声调式来说,宫、商、角、徵、羽各自当主音,组成自己的音阶调式,5+5+5+5+5=25种调式,还有六声、七声,够烦了。西洋音乐,七声其实可以组成49种调式,但是大浪淘沙,最后只剩下大调式和小调式,相当于中国宫调式和羽调式,极大方便操作,易于普及和推广。规则简单明了,方便集中火力深入研究,伟大的作曲家灿若星辰。中国民族调式始终在原始音阶上“百花齐放”,在西洋音乐面前溃不成军。西洋音乐能占据中国音乐半壁江山,我认为跟西洋音乐调式简单、易于操作有很大关系。
    联想到中国唐宋词牌,据说有一千多种,始终没有一个简单化的标准,名家填词,可选词牌太多,反而不好比较,假如像唐朝格律诗一样,只有五言、七言绝句和律句,只能押平声韵,不仅方便把握规则,名家之间也可以比较作诗技巧,分出高下。音乐和诗歌一样,调式简单了,规则统一了,方便创作。可惜,词牌泛滥成灾,一首词一个词牌,这种繁荣,跟唐诗格律诗的繁荣,总觉得不是一个味。
    2017年12月28日



作者: 乐只    时间: 2017-12-30 23:35
本帖最后由 乐只 于 2017-12-30 23:40 编辑

      汉诗与歌关系(十四)汉诗吟诵规则,就是音乐规则。
      唐朝的格律诗,因为有平仄和平声韵脚的规则,非常方便吟诵和吟唱,遵循相同的规则,这个规则,其实跟音乐一脉相承。
      格律诗吟诵最主要有四个规则:
      一、平声低,仄声高,简称“平低仄高”。这实际上就是乐音的四大属性(音高、音值、音响、音色)的音高,民族五声宫商角徵羽。平声总是处在第一、第二级,仄声处在第三、第五、第六级。汉语上古音“四声对五音”也是这个意思。
      二、平声长,仄声短,简称“平长仄短”。这实际上就是乐音的音值。上面说的是音的高度,这里指音的长度。汉诗平声可以拖很长,仄声则不能拖长,因为任何声调,一旦拖长都会变成平声。
      三、入声短促,韵脚拖长,简称“入促韵长”。这实际上也是音值,入声比上声和去声更短更急促,如果去声是一拍,入声是半拍;韵脚是尾字,相当于全音符四拍。
      四、依字行腔。这是中国戏曲的唱法,实际上也是汉诗吟诵(吟唱)的准则。汉语本身有声调,实际上就是旋律音程,依字行腔只不过遵循汉语声调走向而已。这跟西洋音乐按照和声走向不同,旋律的走向实际上遵循和声的进行,所谓先有和声后有旋律。中国音乐没有和声,汉诗也没有和声。
      五、依义行调。我的理解,实际上就是音乐的调性。西洋有大小调,中国有宫商角徵羽五种五声调式,每种调式的感情色彩不同。汉诗吟诵(吟唱),一样有个调性问题,最常见有宫调式(相当于西洋音乐大调式)和羽调式(相当于西洋音乐小调式),其实,商调式才是最具有民族特色的音乐调式,以至于商调式(商音)成为音乐的代名词。
      汉诗就是歌,就是曲,从吟诵规则跟音乐的对应,可见一斑。
      2017年12月30日

作者: 乐只    时间: 2018-1-4 15:53
      汉诗与歌关系(十五)汉字音高实验。
      任何声音,不管是乐音、人声、天籁,都具有音高、音值、音响、音色四种属性,其中音高和音值是最重要的两种属性。人类说话也不例外,只不过,汉语的音高和音值是有意义的,不像西洋拼音语言,也可以有音高和音值,但是没有辨别意义。以王安石五绝《梅花》为例:
      墙角数枝梅,凌寒独自开。
      遥知不是雪,为有暗香来。
      我们平时的朗诵、琅诵、吟诵等等,每个字其实有相对音高,只是我们习以为常不知道罢了。改用同样的音高来朗诵,全部变成了平声,立马觉得别扭,连字义也变了。
      |5 5 5  5|5-    5  5|5 5 5-  |5 5  5  5|5-    5 5|5  5 5-|
      墙角数枝梅,凌寒独自开。遥知不是雪,为有暗香来。
      把歌词改为英文“Happy new year to you!”(新年好!),意思不变,不会因为同样音高、同样声调而改变字义。这是汉语音高-旋律性语言跟西洋重音拼音语言的本质区别,汉语之难,号称地球最难的语言,从这里可见一斑。
      格律诗运用的平仄,实际上就是让汉语的相对音高按照一定的律动,形成高高低低、低低高高的错落,类似西洋音乐的小节线里面的拍子。总而言之,汉诗尤其是格律诗、词、曲,本身就是歌,拿来就可以唱,不需要谱曲。
      2018年1月4日

作者: 乐只    时间: 2018-1-5 17:59
     汉诗与歌关系(十六)汉诗和歌曲,写得穷尽吗?
  台湾钢琴家官大为,生动活泼的音乐讲座《好和弦》,有一集《会不会有一天,所有的音乐都写完了?》,他从数学开方的角度推理,即使台湾两千多万人每一秒钟写一个八度内旋律,要900年才能写完,加上节奏、拍子、八度外……等音乐元素,人类永远也写不完。所以,“当你遇到创作瓶颈,觉得好音乐被人写完了,这是错误的,不要这样认为”(大意)。
  联想到汉诗,其实就是歌曲。汉字是单音节,一个汉字相当于一个音符,有不同的音高,还有不同的音值。汉字有好几万个,常用的汉字两千左右,比音乐七个音多得多,永远也写不完。格式比古体诗更严格的格律诗呢?写得完吗?写不完。常用汉字两千字,平声仄声各半,如此之多的平声字,可以组成无数的词,用来当韵脚,永远不会重复。“我以为一切好诗,到唐已被做完。”(鲁迅语),这本是调侃之语,不必当真,总有白话文新诗脑残,死抱着名人大腿,给自己懒于看书、畏惧研究找台阶,动辄“怎么写,也写不过李白杜甫。”
  2018年1月5日。


作者: 乐只    时间: 2018-1-6 10:59
本帖最后由 乐只 于 2018-1-6 22:09 编辑

      诗与歌关系(十七)李白的“床”究竟是什么东东?
      床前明月光,疑是地上霜。
      举头望明月,低头思故乡。
      这是妇孺皆知的李白《静夜思》,一首乐府诗,思乡的主题没有异议,唯独“床”究竟何意?争来争去,没有定论。丁启阵教授、方舟子专门著文论证“床”就是室内睡床,声名赫赫的徐晋如教授也一口咬定就是室内睡床。马未都先生在《百家讲坛》口若悬河论证“床”其实是折叠凳“胡床”……不能妄议时政的当今文人,一头扎进故纸堆,研究国学,考证历史,反而对驱除鞑虏,恢复中华大有希望!
      吟诵专家徐健顺教授,另辟蹊径,他从吟唱《静夜思》发现,韵脚是平声字“光、霜、乡”,韵腹是开口度最大的韵母a,“床前明月光”,韵脚“光”拖得很长很长,从声义角度,说明月光很多很广,只能是室外,就是“床”的第三种解释“井栏”,如此,接下来“疑似地上霜”(“疑是”意即正如、好像,不是“怀疑是”。)就顺理成章了。
      我也吟诵,体会最深,我是坚决赞同徐健顺教授的。我还找到了有力的佐证。井栏、井水,跟井有关的物件,古代诗歌意象就是家园、故乡(举例论证略),李白站在井栏边仰望山月,顿生思乡之情,是再合适不过的解释了。
      从“床”的正解,可以看出,汉诗的吟诵是多么重要!国学专家教授不懂唱诗,不通音律,也是闹笑话的。汉字不仅有字义、型义,还有声义,连声音也有意义,这是汉语最难学、最神秘、最容易忽略之处,要体现声义,仅靠念、默念、读是不够的,非得按照汉字的音值,大声的诵、吟、唱,方能体会汉诗之妙。
      2018年1月6日。








作者: 乐只    时间: 2020-7-5 08:57
本帖最后由 乐只 于 2020-7-5 17:48 编辑

诗与歌之关系(十八)汉诗有五言七言,音乐有五音七音。
    汉诗开头,总是一个音步、两个音节(两个字),明确这一点,十分重要。极少以半个音步、一个音节(一个字)开头,那是楚辞、汉赋、骈体文、楹联独有的。我阅读汉诗,发现两首典型的半个音步(一个字)开头的诗句:诗经《月出》和陈子昂《登幽州台歌》。《月出》“舒窈纠兮”、“舒懮受兮”、“舒夭绍兮”是不是1+2句式,以至于产生了“窈纠”、“ 懮受”、“夭绍”三个词,我高度怀疑,很可能我们一直搞错了,本来是“舒窈”、“舒懮”、“舒夭”;《登幽州台歌》“念天地之悠悠,独怆然而涕下”的1+2句式,则是模仿楚辞《远游》惟天地之无穷兮,哀人生之长勤。往者余弗及兮,来者吾不闻……严格来说,是一首楚辞体而不是汉诗。
    《诗经》主要是四言,总是2+2的节奏;两汉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五言,总是2+3(3可以组成2+1和1+2),唐以后的六言是2+4,其实是四言前面增加一个音步,节奏又回到了四言;七言是2+5,其实是五言前面增加一个音步,节奏回到了五言;八言是2+6,其实回到了六言,九言是2+7,其实回到了七言。……如此类推,十言回到了八言(六言、四言)、十一言回到了九言(七言、五言)。偶数诗句的基础是四言,奇数诗句的基础是五言。汉诗发展,偶数诗越来越少,原因是节奏整饬单一,不像奇数诗有半个音步,可以组成更加丰富的节奏,跟音乐的“切分音”原理完全一样(附注:诗词文赋的句读,有学者比喻为“搭积木”,原理跟音乐的连线也完全一样。),楚辞、汉赋、骈体、楹联的1+2起头,也可以看作音乐的“切分音”。
    汉诗发展,固定在五言、七言,跟音乐的五音、七音是不是很相似?太对了!这是我近来的感悟,汉语跟音乐的天然关系,最根本的相通之处就在这里!
    中国音乐的生律方法是“三分损益”,西洋音乐生律方法是“五度相生”,具体不详述,可以参照我系列《音律札记》。中西生律方法大同小异,得出五音(宫商角徵羽)和七音的音乐律制,为什么理论上是五音和七音?不是四音、六音、八音、九音……?这个原理,跟汉诗是一样的。比如说,一个八度中,生律四个音,形成三个不同比率;生律五个音,正好形成大二度和小三度两个比率;生律六个音,又出现三个不同比率;生律七个音,形成大二度和小二度两个比率,这是比较理想的音阶,古人为何八度内取七个音(十二律是另外的论题),道理就在这里。高一个八度的第八个音,实际上是“宫”;第九个音,其实是“商”……跟汉诗八言(其实是四言)和九言(其实是五言)……原理相同。
    我以前感悟到,汉字是单音节,跟音乐的音符很相似,一个汉字相当于一个音符,两个不同汉字相当于两个音符,同样有音高(平低仄高)、音值(平长仄短),还有声调构成的旋律线,所以,汉字是可以直接吟唱的,不需要给汉字、汉诗、汉文谱曲,中国不会产生简谱、五线谱等西洋式的记谱法。现在,当我进一步发现,汉诗五音、七言跟音乐五音、七音存在相同原理,汉诗和音乐的天然关系就昭然若揭了。
    2020年7月5日星期日


作者: 乐只    时间: 2021-1-11 11:36
诗与歌之关系(十九)写诗和写歌,本质相同。

  作者:乐只

  以格律诗对仗为例:单字是最容易对仗的,如“云对雨”;两个字难度加大,如“酷暑对寒冬”,余类推。蒙童读物《声律启蒙》就是从易到难逐渐增加数字的。
  写歌也一样。给你一个音,如简谱“1”,给一段歌词谱曲,无须考虑音高,只要节奏型,好像敲击乐,当然很容易;增加两个音“1、2”,难度加大,三个(1、2、3)、四个“1、2、3、、4”以至七个“1、2、3、4、5、6、7”,难度徒然加大,还得考虑调式、和声、和弦等等。
  汉语是单音节,独体字,一个汉字就好像一个音符,一样具有音高和音长,用汉字写诗如同用音符写歌。常见汉诗是五音和七言,等于用五个汉字(五音)和七个汉字(七音)写歌。
  所以,具有格律的汉诗不仅仅是文字诗,也是音乐谱,既是歌词亦是歌谱,中国没有简谱和五线谱这样的谱曲工具,唐朝以前就连公尺谱也没有,就是因为汉诗本身就是谱,不需要谱曲,直接就可以唱,而不是我们古代音乐落后,恰恰相反,证明了汉语跟音乐的天然联系。所以,没有汉语格律的诗,等于摒弃了音乐性,不是真正的汉诗。所以,我在以前的博文中提出,汉诗跟西洋诗是不能等同的,汉语诗人跟西洋诗人也有本质区别。
  2021年1月8日
  诗与歌之关系(二十)突然想到:中国古典诗词与欧洲古典音乐

  欧洲古典音乐发展历史,从巴洛克、古典主义、浪漫主义、印象主义,辉煌壮阔,影响深远;反观中国音乐,一直在单声部兜转,西洋眼里的下里巴人,总觉得中国音乐落后,无法跟西洋音乐相提并论,至今中国音乐几乎全盘西化。但是,中国“诗”就是“歌”,“诗”和“歌”不分家,汉字其实就是音符,韵文诗其实就是歌、就是曲。所以,中国音乐历史应该结合“诗”史,这样才能全面反映中国音乐历史,也就是说,中国古典诗词讲究格律整饬,跟西洋诗是不能等同的,不能局限于文学领域,汉诗本身就是曲谱。从中国是“诗的国度”、“诗歌大国”这个角度观察,中国音乐(古典诗词)也是举世闻名、影响深远的,毫不逊色于西洋音乐!
  研究中国音乐发展史,不能撇开诗歌,从诗经、楚辞、汉乐府、五言、七言、永明体、格律诗、词、曲……其实就是中国音乐发展史,可以把中国伟大诗人跟欧洲伟大音乐家相提并论(而不仅仅把中国诗人局限于文学领域),即:中国诗人不能仅仅跟欧洲诗人相比,更应该跟欧洲音乐家相比,这样才合理。如古典钢琴界普遍认为,十九世纪欧洲伟大钢琴家肖邦(波兰),其音乐风格、韵律、悲情跟中国唐朝诗人李商隐和南唐后主李煜的诗歌非常相似,被誉为“中国的肖邦”、“钢琴诗人”;欧洲有音乐之父巴赫(德国),中国有诗史(诗圣)杜甫,同样具有开拓性、创造性,影响深远,历史地位不分仲伯。
  2020年12月19日

  诗与歌之关系(二十一)汉语“平仄”比音乐“拍子”更复杂!

  作者:乐只

  音乐的拍子,除了规定每小节是几拍子(2/4、3/4、4/4、6/8……),还表示每小节的“强弱”律动。诗词楹联的平仄,类似音乐拍子,但是比音乐拍子含义更多。以中古音《平水韵》为例:
  一、表示音高。平声音高较低,仄声音高较高,所谓“平低仄高”。如“幸福(高)平安(低)”
  二、表示音长。平声较长,仄声较短,所谓“平长仄短”。如“幸福(短)平安(长)”。
  三、表示强弱、重轻、直曲。如“幸福(强、重、曲)平安(弱、轻、直)”
  你看,平仄除了具有音乐拍子的功能,还具有音高、音值、重轻等作用,使得独体单音的汉字就像音乐符号(音符),本身就具备乐谱基本要素,可以直接吟唱,无须另外谱曲。
  中古音存在于客家语、粤语、闽南语、吴语等方言中,用方言诵读诗词楹联,基本上具备上述平仄多种功能。而现代汉语拼音的普通话,由于声调简单、调值跨度大,丧失了大部分平仄固有的功能,失去了汉语的“声义”,仅保留了“字义”,平仄显得不再重要,不适合曼声长吟。故,不提倡用新韵作诗填词撰联,事实也证明,用新韵写不出好诗好词好联;更不可用普通话诵读和吟唸古典诗词楹联,等同于音乐唱错曲谱。
  2019年2月7日
  诗与歌之关系(二十二)古人为什么要吟诵诗文?

  作者:乐只

  这是今人很难理解的。明明念出准确读音、意思明了、听明白了,不就OK了,还要摇头晃脑吟诵干啥子嘛?本人也是带着这个疑问研究汉语声律和诗文吟诵,结合乐理和音律,结果令人惊讶,我们对汉语的了解太少了,西洋语言和音乐影响太深了,不知道汉语的神奇所在。
  汉语是单音节语言,汉字特点是一字一音节,这跟欧洲拼音语言、多音节大不相同,意识到这一点非常重要!比如叶嘉莹先生举例“春”,汉语是一个音节,英文是spring [spr] 三个音节。单音节的汉语,好像音乐的音符。我们知道,声音有两个最重要的属性:音高、音长,学音乐要紧紧抓住这两个属性,音高有七音十二律;音长有全音符、二分音符、四分音符、八分音符、附点等等。类似一个个音符的汉语,同样具有音高和音长。比如“春”,中古音是阴平,音高处在最低,类似简谱第一级“1”,“春”还是中古音“平上去入”的平声,音长较长,我把“春”放在特定的环境中,如杜甫“当春乃发生”,“春”处在诗句中的第二个字,假设为二分音符时值,入声“发”则是八分音符。也就是说,“春”要拖长,“发”要短音,如果“春”当韵脚,相当于全音符。
  你看,汉字具有音高,还有音长(音值),跟音符是一样的,你可以把汉字当作高高低低、长长短短的音符。事实上,带有中古音的方言,如本人的母语客家话,就很好的体现了汉语的音高和音值:平长仄短、平低仄高。如念“当春乃发生”,三个音步的音高和音长是:当春(低、长)乃发(高、很短)生(低、很长)。
  也就是说,汉字虽然是单音节,但不是每个字都是一样音长的,而是有长有短,丰富多彩。
  为什么汉语要曼声长吟呢?因为声调!汉字虽然是单音节,但是还有更小的音素(限于篇幅,不展开),尤其有声调走向,类似于音乐的旋律,这是汉语最特别之处,是西洋拼音语言不可想象的。有音高,有音长,有声调,这不就是歌吗?!汉语跟音乐是如此接近,唐朝以前有“四声对五音”之说,唐朝以后有平仄,根本不需要记谱法,不需要谱曲,只要正确念出汉字的读音,就是诵读了;稍加调整,就可以吟唱了。所以《尚书》说“诗言志,歌永言,声依永,律和声”(限于篇幅,不展开),自从百年前引进西洋音乐和西洋朗读法,中国人再也离不开简谱和五线谱了,没有谱曲就不会唱歌了。殊不知,古人开口即唱,读书人个个都是吟诵好手。现在的朗诵,一字(音节)一顿,或者随意长短,是西洋拼音语言(没有声调,只有重音)的读书方法,失去了汉语的音乐性和声音的意义,后果就是国人离开曲谱就不会唱歌了,唱歌变成某些人的职业了,读书人每每开口五音不全了。
  至于吟诵还能体现汉字的“声义”、体现汉语文化的乐教,同样是促成汉语需要吟诵的因素,那是另外一个话题了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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